看似不安的绞着手指,颤抖着声音问我:“医生,我这个病是不是要花好多钱啊?”
面对这熟悉又恶心的一幕,我紧紧捏住手里的笔。
拼命压抑想要转身逃走的冲动。
按照流程下医嘱开检查。
上一世,我看出他经济窘迫,在了解到李良不幸的人生经历之后,本着对底层劳动人民的怜惜和同情。
我用问诊和触诊代替了大部分检查,可没想到那些正常不过的检查接触,却勾起了这个恶魔猥琐的欲望。
“你这个病最好尽早手术,先交五万块钱住院押金吧!”
李良拿着检查单,似乎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:“张医生这样医德高尚的医生,也会乱开检查吗?”
“这些都是必要的检查流程,你要是觉得接受不了,可以转院。”
我巴不得他走。
谁知李良却伸出手拉住了我的白大褂:“张医生,我相信你,请你一定要救救我。”
我用力抽回白大褂,看着洁白的衣服上那个醒目的黑手印,像是某种不好的暗示。
我忍住惊慌和恨意,逃回办公室。
颤抖着手灌下一杯冰凉的冷水,迫使自己冷静。
重来一世,我不敢喝任何的饮料和咖啡。
不敢再穿喜欢的长裙,不敢穿高跟鞋,甚至不敢再化妆。
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,却跟我谈医德?
我的医德不会用在畜生身上。
去护士站下医嘱的时候,我们科几个小护士围在一起叽叽喳喳。
“哎呀,16床新来的那个病人,太可怜了。”
“今天早晨急诊转来那个?叫李良的?”
“嗯嗯,我让他联系家属陪床,他说他没有亲人了,哎!又有残疾,又有病,还没有家人。”
“听说他爸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啦,然后他妈妈就扔下他改嫁了。他从小跟着瞎眼的奶奶长大的。”
“那他那个手是怎么回事?”
“好像是早些年打工,夜班的时候手绞进机器里了,差点截肢。”
“哎,麻绳专挑细处断。”
“他现在就靠着在工地给人看建筑材料挣点微薄工资,估计交不上住院费……”